小越 ‖ 大雪纷飞又一年

纷纷扬扬的大雪不期而至,在北风中飞扬呼啸,一改往日翩翩的温婉,一阵紧是一阵,纵横肆意,哪怕落地粉碎成水,亦不惊不惧,一路狂舞,奔赴与年的相约相会。那份执着与张扬仿佛在向人间宣誓着她冬天的主权,又仿佛在欢唱着与年的相聚。

静静地站在窗前凝望,目之所及皆茫茫苍苍。室外那一团团洁白似狂舞的精灵一往无前地奔赴人间,在玻璃上驻足一瞬,轻留一丝婆娑的音韵,又高唱着飞向了大地。霎时,天地苍茫,仿若连成了一线,纯然一色,模糊了边界,模糊了天地。

在这银装素裹玉树琼枝的世界里,穿过岁月的宁静,感受着大雪与年的相拥,不由为这旷世情缘而感慨万千。划过那盈满着去岁经年无际旷达的阡陌红尘,聆听在岁月的时光里温暖的旋律与梵音。这份奔赴,不用誓言,亦是恋人的遇见;不用叮咛,亦是父母的牵挂!是对自己一年来一路向前的一种告慰,更是对来年春暖花开的一份期盼。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。”再苍茫,再冰冷,也会有人在心底之处静静守候。不管我们身在何方何方,遭受着怎样的风雪,都会有家在,都会有思念在。

穿过浓浓万千思绪的纷扰,那一年,大雪纷飞时,父亲母亲还健在,哥哥姐姐我们或刚参加工作,或正在上学。盼望着的大雪如期而至,我们陶醉银装素裹的世界里,不等雪停,便迫不及待的踏着软绵绵的积雪跑了出去。幼时,喜欢用手捧起一把干净的雪,去尝一尝,是糖是盐还是清凉。每每尝后,似乎总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和寒气在舌尖上涌出。脚下咯吱咯吱的雪声伴着笑闹声能传出很远很远。我们玩闹过后那一串串脚印,如一幅幅写意画,醉在地的一角,似乎让北风都遁去无影。父亲携着风雪进门,取下身后背着的布袋。那袋子里,似乎有掏不完的东西,有递给母亲的年货,有给哥哥的一挂挂鞭炮和烟花,还有给姐姐们的学习用品。当我着急翘首地问“我的呢?”,父亲就会像变戏法般,取出给我买的纸灯笼。花花绿绿的玻璃纸糊灯笼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夺目。那小小的灯笼曾是我童年过年最自豪的炫耀。

那一年,雪花纷飞时,父母已开始苍老,我和哥哥姐姐们带着各自的爱人和孩子奔赴老家,一如大雪与年的相约。父亲母亲坐在堂屋里,大开着门,一任雪花飞进屋内叨扰。那一年,已经不需要父亲再去置办年货了,也不需要母亲再操心家人的新衣新装了,可老屋里依然处处存着她们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各色物品。那一年,看着一大桌已经坐不下的一大家子人,父亲母亲笑了。苍凉的风雪也挡不住父亲母亲溢出的笑意。

一年又一年,父亲母亲的白发似乎比雪还要洁白。母亲在那年雪后的春天与我们道别了。接着,父亲又在母亲走后第三年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季,离我们而去。父亲是乘着雪花,追随母亲去了。犹记得,那个冬季特别冷,大雪如今年一般肆意飞扬。我们把父亲送往母亲安睡的那块麦田里。茫茫雪原中,父亲与母亲再一次相聚了。大雪伴随万千思绪散落了一地,纷扬至今。

离开父亲母亲的岁月里,我们也开始了守一段岁月的安暖,取一份人间尘世的烟火,一年又一年。“雪消门外千山绿,花发江边二月晴。”父亲母亲一定在遥遥处注视着我们。

风雪尽头便是春!雨雪交加的背后,或许温暖和煦的阳光正整装待发!冬天正劲,春天不远。

雪,又大了!再一次倚窗而立,看大雪纷飞又一年!

作者简介:小越,本名陈玲,幼教工作者,中学高级教师,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、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、安徽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,在《教师博览》《大众散文》《华夏散文》《南方文学》《辽海散文》《西部散文(原创版)》《中国教师报》《安徽青年报》等各类文学杂志及网络媒体上发表散文、诗歌若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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